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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婆婆吩咐好一家人早上要吃什么,见我不说话,以为是我默认了。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女人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咱们才是一家人,你和我们哪有什么隔夜仇?把我们伺候好才是真道理!」
这话说完,她就扭着腰回房间准备睡个回笼觉。
我看着昨天被我掀翻的外卖如今还是安安稳稳的在地上。
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看上去更加恶心。
果然除了我,没人再会收拾。
既然都是瞎子,那也不差我这一个。
我灵巧地避过,洗漱好,直接出了门。
还想我给这一家子做早饭。
想得真美。
4、
苏宇航一家人敢对我那副态度,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我没有工作。
那当务之急,我得有份工作。
但毕竟是和社会脱轨了几年,我的就业,其实并不容易。
苏宇航在外面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甚至会拿钱补贴别人,这也让不少人欠下了人情。
他之前得意地在我面前炫耀,说这是他好不容易才让他们欠下的,到时候让他们办事,他们也会看在这人情的面子上不会拒绝。
当然了,苏宇航口中的这个办事绝对不会包括我。
不过现在正好便宜了我。
婆婆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
都是夫妻,这人情谁用不是用?
苏宇航那些人情确实有用,电话没打出去多久,就给我安排了工作。
职业不少,我选了销售。
销售这份工作,工资多少,全靠自己。
我想拼一把。
钱是个好东西,有了钱,没人敢给我再甩脸色。
有了工作之后,我顺便报了一个散打班。
一来可以减肥强身健体。
二来到时候要是有不长眼的人来惹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些事情结束之后,我才有功夫看手机。
几十个未接电话,一看就是苏宇航一家人来兴师问罪,我也懒得打回去。
碰巧苏宇航又打进来了一个电话,我手一滑给接通了。
电话那头嘈杂不已,里面混了小孩的哭闹和婆婆的咒骂声。
苏宇航气冲冲地声音一下子传到我耳里:「你死哪去了!还不赶紧来学校,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在学校被打了!」
好家伙!
这是哪位小朋友这么有实力?
我立刻打了一辆车朝学校飞奔。
倒不是我急着想去给苏阳撑腰,我是怕他们一家人为难了别人家罢了。
毕竟苏阳被人教育只能让我神清气爽。
但那三个人到底是什么货色,没有人比我更心知肚明。
5、
刚推门进去,就看见苏阳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群人围在他身边。
他脸上肿了小小一块,看上去真的被揍了。
这大概是他出生到现在,挨的唯一一顿打。
我视线环了一圈,才在办公室的一个小角落,发现揍苏阳的人。
那是一个很瘦的小姑娘,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皱皱巴巴的白衬衫,抬头看我时脸上露出青青紫紫的伤痕。
那伤看上去,比苏阳要严重很多。
但她一声不吭,只是牢牢地护住怀里的一个布娃娃。
「妈!我都快痛死了!你还看她不来看我!」苏阳见我一直不安慰他便朝我闹。
「她个死丫头居然敢打我,你们要给我做主!让她给我磕头!」
苏阳扭着身子在苏宇航身上胡闹。
见自家宝贝儿子受伤婆婆心疼得眼泪汪汪,嘴里一个劲地喊着乖孙。
那年轻的班主任快步走到小女孩面前,板着脸训斥:「谁让你动手打同学的?你有没有规矩。」
小女孩垂着头,一声不吭。
苏阳撒娇:「蒋老师!我好痛,都怪她!」
我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身为一个老师,没有问前因后果,就对一个孩子随意训斥。
我打断正要开口的蒋老师:「她的父母呢,有什么脾气别对孩子发。」
我对苏阳知根知底。
若是他不惹是生非,别人绝对不会率先动手。
「妈,你替她说话干什么!她就是一个克死爸妈的灾星!」
「你闭嘴!」我狠狠瞪了一眼苏阳:「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先动手的?」
苏阳撇了撇嘴,婆婆却不高兴了。
「你帮着这个赔钱货干什么?你还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孩子?」
蒋老师也站在旁边帮腔:「阳阳说得没错,她爸妈死得早什么也没教会她,她脾气向来就是这么阴阳怪气,阳阳妈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怨阳阳呢?」
苏阳看着我,眼眶红红看上去几乎要哭出来,就像是我真的污蔑了他,就像是他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当着所有人都面打开包,掏出手机,麻利的报了警。
真的假的,等警察来了,一查监控便知。
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假惺惺。
6、
监控上清清楚楚的显示,是苏阳先动手抢那小女孩的娃娃,小女孩才动手的。
事实面前,苏家人才不再辩解。
蒋老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看上去有些尴尬。
苏阳却跑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朝我怒吼:「妈,你是不是有病啊,蒋老师怎么做都是为了我着想,你干嘛要报警!」
苏宇航点了点头,他心疼地给蒋老师递过去一张纸巾,转头却指责我:「人家蒋老师比你更像妈!」
我抱臂冷笑。
转头却牵住那小女孩的手:「阿姨那你去医院检查下。」
婆婆急匆匆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挡在我身前:「带她去什么医院?明明是她先动的手,再说了,你哪里有钱?不会是偷我儿子的钱吧……」
我耻笑一声:「两千块钱伺候你们三个人真当我是神仙还有钱剩下来?张口闭口都是你儿子有多优秀,离了我还不是一家都是废物!」
这话一说完,我就拉着女孩走了。
好心情可不能被他们破坏了。
来到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好在小女孩只是皮外伤。
但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整个人有些病恹恹的。
可能意识到我不是坏人,她羞涩地告诉我,她叫顾棉。
爸妈很早就去世了。
家里只能靠着七十岁的爷爷捡垃圾勉强为生。
虽然从小生活在贫困家庭,顾棉却不自卑,她的宝贝很少,她手里那个破旧的娃娃就是其中一个。
是她父母的遗物,也怪不得在苏阳抢走之后这个瘦弱的孩子会翻脸。
相比起苏阳的蛮横无理,顾棉乖巧懂事惹人心疼。
经过考察之后,我认顾棉做了干女儿。
她的学费生活费由我来出,反正我是不想给苏家人出一毛钱了,不如资助这个懂事的小姑娘,也比留着给白眼狼花强。
顾棉袍着娃娃,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告诉她:「要是苏阳再欺负你,你直接揍他!揍到他害怕,他就不敢了!」
顾棉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她的头,是个乖孩子。
7、
那滩被我掀翻在地上的外卖,在第六天的时候终于被收拾掉了。
也不能说是收拾,只是把盒子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在地面上已经干透的油渍上随意盖了一块布罢了。
家里的垃圾已经五天没倒了,更别说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已经找不出一件能穿的了。
这几天我早出晚归,一顿饭都没做,苏家三人顿顿都是外卖。
本来就是夏天,天气热,家里到处都是垃圾,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今晚,苏宇航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把把他的脏衣服扔我怀里,捏了捏他紧皱的眉头:「笑笑,这么多天了,你脾气也发完了,赶紧帮我把衣服洗了烫了,我明天还要个重要的会要开呢。」
我笑眯眯地把他的脏衣服随手扔在地上,「不小心」把放在茶几上的泡面给碰到了地上
苏宇航看着沾满泡面汤的衣服彻底黑了脸。
「给你脸了!」
他抬起一只手就要来揍我。
可惜他当我这么多天散打是白学到了?
我可是特地为他学的,怎么能不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交手没几下苏宇航就被我踹到了地上,他捂着裤裆哼哼唧唧根本爬不起来。
这动静把出来洗漱的苏阳和婆婆吓了一跳。
婆婆哭爹喊娘地冲上前去看她宝贝儿子有没有事。
苏阳却害怕我揍他转头就进了他房间,根本没看他爹一眼。
可惜苏宇航只顾着捂着他裤裆惨叫,根本没注意罢了。
「以后你再和我动手,我见一次打你一次!还想着我给你洗衣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这话说完,看着地上两人恐惧的神色,我终于控制不住地笑了。
一群欺软怕硬的蠢货。
我转身就进了卧室。
苏宇航今天大概是被我揍怕了,不敢回房间,只能去和苏阳挤一间。
但从小娇生惯养的苏阳又怎么受得了苏宇航的起床气呢?
他睡觉可是不允许别人发出一丝动静。
只要吵了他睡觉,不管是谁他都不会给好脸色。
所以半夜苏阳悄悄溜进了我卧室,把我摇醒了。
他肿着半张脸,鼻涕眼泪都糊满了,他委屈得想要缩进我怀里,我一个眼神他就不敢动了。
「妈,我晚上睡觉磨牙,爸打我!我能不能和你睡啊!」
他难得语气对我这么好,恐怕是今天我揍他爹让他害怕了。
不过很可惜,我早就对他失望透顶,自然是不想再给我这个名义上的儿子装什么好脸色了。
他话才说完就想往我床上爬。
「你要是不怕我也揍你,那你尽管爬吧。」
我淡淡说出这句话,苏阳立刻就哭了。
他哽咽着辩解:「妈!你干嘛啊,我才七岁,我还是个小孩子,你干嘛要这么对我啊!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吗!」
以前那样?
做一个你们一起看不起,拿不出手,却还要费心伺候你们的冤种?
我看着面前这个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子,问:「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苏阳却还再嘴硬:「我哪有做错什么!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小气,我可是你儿子啊!」
都到这时候了,还和他爸一模一样。
真不愧是基因。
我淡淡道:「滚吧,这是我房间!」
苏阳的面孔一下子就狰狞起来:「死女人,我好言好语和你说了这么久你还是这副死样子!那你等着!你老了之后不要求着我让我养你!你要是死了我把你骨灰都扬了!」
他变脸速度极快。
原来刚刚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是装出来的。
目的没达成,就恢复了他真正的样子。
要是换以前,我或许还会难受。
不过现在我早就不失望了。
本来就已经放弃的人,谈什么失望?
我扯住他的后领将他扔出了门,只淡淡回了一声:「哦。」
毕竟我不相信他长大以后能成为一个能赚多少钱的人。
苏阳的成绩一向很差,以前是我对他严加看管。
但现在我不管他之后,婆婆和苏宇航只知道带他吃喝玩乐,对他成绩根本就不上一点心。
他们对苏阳极度宠溺,能教出来一个什么孩子?
暴躁易怒,霸凌,自私,满口谎话,厌恶学习……
这么多缺点在他身上,他以后怎么可能长成一个正常人。
苏阳算是废了。
8、
自从我不管家里的事情之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开始由婆婆接手。
婆婆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做饭、打扫卫生、伺候一家人吃饭……
没人会心疼她辛苦,也没人会去帮她。
干了几天之后,她终于受不了了。
所以在饭桌上,她犹豫着开口,问苏宇航能不能请个保姆。
苏宇航立刻摇头拒绝了:「妈,我哪有这个钱请保姆啊,每个月给你两千块钱还不够吗!」
我也附和:「就是啊妈,你一天到晚在家里什么又没事,干点家务活怎么了?干嘛要花这个冤枉钱!」
苏阳拿着筷子把菜一个个搅了个遍,质问道:「奶奶,你怎么烧的饭啊,怎么一点肉都没有!」
他愤怒地把碗砸到婆婆身上,然后钻进了卧室打游戏。
自从苏阳上次被我赶出去,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晚被婆婆发现后,苏阳就趁婆婆心软占了她的卧室。
现在是轮到将近70岁的老太住沙发了。
婆婆以为苏阳会有感恩之心,可苏阳却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我心情很好地吃完了饭,把碗往桌子上一丢就打算出门。
婆婆小心翼翼地开口:「笑笑,妈今天腰痛,你能不能去洗个碗啊!」
我朝她摆了摆手:「妈,你当我像你这么闲啊,我工作很忙的好吗?」
我怀孕的时候,哪怕是双脚浮肿,腰酸背痛,也没见她来帮过我。
现在我干嘛要帮她?
这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而她的好儿子苏宇航现在正躺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刷手机,也没见她喊他过来帮忙。
我把我全部时间都投到了工作上,我的业绩突飞猛进,职位也往上涨了不少。
现在一个月的工资,至少是苏宇航的四倍。
每个月只要为这个家庭负担一千块钱,别提我现在在外边过得有多滋润了。
我给我自己报了不少以前舍不得报的兴趣班,也买了不少漂亮衣服。
有钱在手,也没人敢对我大呼小叫了。
顾棉的成绩本就不错,原本她家庭贫困,放学后还要和她爷爷一起捡垃圾,但现在有了我的资助之后,她可以全身心地学习。
我985高校毕业,我也清楚,学历非常重要,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尤其是对于顾棉这种穷人家的孩子。
顾棉也不负我的期待,成绩遥遥领先,几乎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在顾棉和苏阳小学毕业的那天,我发现苏宇航出轨了。
他手机在电视上投屏忘记关了。
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聊骚记录。
那女人我也很熟悉,就是苏阳的班主任,蒋敏竹。
他们早几年前就背着我好上了,怪不得这个蒋老师会对苏阳这么偏心。
蒋老师年纪不大,才刚大学毕业不久,我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她会看上苏宇航这个巨婴。
本来我是无所谓,反正我早就计划着和苏宇航离婚,他要是出轨,到时候净身出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直到我偷偷去参加了苏阳的毕业典礼。
我才知道,这三个人背地里是有多恶心 。
9、
苏阳和顾棉是一个班的。
苏阳毕业典礼他只邀请他爸去,和我都没有提过。
但顾棉邀请了我,我自然要去。
我特意打扮了一番,提前两个小时就来到了学校。
本来是打算和顾棉一起在学校里先逛逛的,只是没想到刚路过一间办公室,我就听到苏阳的声音。
他语气激动,高兴地在喊妈妈。
可我在办公室外面,他在办公室里面,按理来说是视线死角,他压根就不可能发现我。
我停住脚步,探头从窗户外边朝里面看去。
却看见他捧着一个小盒子,在叫蒋敏竹妈妈。
苏宇航满脸宠溺地看着这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那盒子里面装的,正是前不久我才买回来的一条项链!
那项链我一直都收在我的抽屉里,没想到却被苏阳给偷出来了!
我脑门青筋狠狠跳了两下,怒气上头,我正打算推门进去,苏宇航的声音却一下子让我愣在原地。
「敏竹,这么多年都苦了你了,跟在我身边一直没名没分,不过好在我把咱们的儿子养得很好,你再等等,到时候我和那个黄脸婆离婚,我就立刻娶你!」
他说的一翻情深意切,却让我浑身冰凉。
什么叫做他们的儿子?!
苏阳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吗?
蒋敏竹把苏阳抱在怀里,看上去有些不安:「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张笑笑没发现吧。」
「她个蠢货能发现什么?她高兴还来不及,送她个儿子总比让她养个赔钱货好!这么多年她不也乐呵呵的吗?」
苏阳紧紧抱住蒋敏竹,撒娇:「漂亮妈妈,你赶紧和爸爸结婚,那臭女人我一点都不想叫她妈妈了!你不知道,她还虐待我!」
苏宇航摸了摸苏阳的头:「还是我儿子好,哪像那个顾棉,真他妈倒霉,居然和张笑笑脾气一模一样,不过好在当年把她送出去,否则她克死的就是我们!」
我睁大双眼,胸腔传来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原来,我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根本就不是我亲生的!
而顾棉,才是我的孩子!
我和蒋敏竹同时怀孕,同时生下了孩子。
只是因为我的孩子是女孩就被他们随手抛弃,换成了苏阳这个能为他们光宗耀祖的男孩!
我把小三的孩子当做亲子宠爱了这么多年?!
而我的女儿在外面过着饥寒交迫的苦日子?
他们凭什么!
我看着蒋敏竹和苏宇航拥吻,而苏阳在她身后给她带上从我那偷来的项链。
他们相亲相爱是美满的一家人。
而我就是个笑话。
正当我站着手足无措的时候,顾棉带着一堆孩子走了过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轻轻拉住我的手,让我不要难过。
她的眉眼和我小时候很像,我居然一直没发现。
她带来的小孩本就顽皮,几个男孩子在一起打闹直接就把办公室的门撞开了。
身后跟着的父母刚想上前去拉他们,抬头就看见了在办公室吻得难舍难分的苏宇航和蒋敏竹。
原本喧闹的场景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
这两人这才意识到有人,猛地分开,转头看见了门口浩浩荡荡的众人。
蒋敏竹尖叫一声就要往苏宇航身后躲。
不少家长窃窃私语:「这苏阳爸爸不是结婚了吗,这蒋老师怎么还和他亲嘴呢……」
「他们这是不是偷情啊……」
被这么多人抓了个正着,蒋敏竹一下子就慌了神,她推搡着苏宇航,想让他去解释。
可事实面前,就算是有一百个苏宇航,也解释不清。
苏阳本来就想换妈妈,见到这个场景,以为天助我也,立马张嘴辩解:「你们懂什么,蒋老师是我妈,我妈和我爸是真心相爱的!」
他这番话说得极快,和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苏宇航想上前捂住他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还是个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一番话说出来,会毁了苏宇航和蒋敏竹。
周围人捂住嘴,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苏阳还觉得自己这是做对了,正要向苏宇航邀功,下一秒却被揍了。
苏阳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错了,还在朝着蒋敏竹喊:「妈妈救我!」
苏宇航极力想要解释,说这只是一场误会。我却牵着顾棉的手走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他这才看见我,顿时面色苍白。
「你居然出轨!我要离婚!」
我装作不知道他们调换我两个孩子的样子,向他怒吼。
苏宇航的苍白的脸这才有了血色。
不是我不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只是现在,时间还未到。
我倒是想看看,要是蒋敏竹知道这家人的真面目,还会不会乐意贴上去。
10、
苏宇航婚内出轨,我和他离婚带走了大半的家产。
他也只是坐在沙发上抽烟,默不作声。
不是他不想拦着我。
只是他害怕我万一闹起来把当年他们互换两个孩子的事情查出来,那他们一家都要进监狱。
我几乎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带走了,婆婆在一旁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她命苦。
搬完了东西,我又看向房子。
这套房子虽然是苏家的,但我当年和苏宇航结婚,装修的钱可都是我出的。
既然带不走,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我拿榔头直接把房子砸了个稀巴烂。
好在这些年我工作了,也存下了不少钱,足够付一个首付。
我带着顾棉住了进去,本来想带上她的爷爷,但那老头极力拒绝,他说,只要我对顾棉好,他就算是死也值了。
他万般推脱之下,我只能每个月给他打钱,并带着顾棉去看他。
和苏宇航离婚之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和我离婚一个月后,苏宇航就再婚了。
先前他和蒋敏竹出轨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两人双双被开除了。
婚礼钱都是蒋敏竹出的。
苏宇航想用先前的人情给自己再找一个工作,可他的人情早就被我用掉了。
那些人躲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他?
他给我打过电话,但他的手机微信早就被我拉黑删除了。
我回去拿过一个东西,进门的时候蒋敏竹大着肚子,在一片废墟的家里打扫卫生,她原本白嫩的脸上长了不少皱纹,整个人黑瘦黑瘦的。
苏宇航躺在沙发上看美女直播,一边看一边往地上吐瓜子片,看到激动时吼上一声,足够把旁边打游戏的苏阳吓一个机灵。
婆婆倒是不在家,她在外面找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一个月工资两千块钱,正好要养活这一家老小。
这就是蒋敏竹想嫁到的地方吗?
「妈妈!你回来了?」
苏阳看见我,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他想钻进我的怀里,我却嫌弃地后退几步。
没了我的看管,他整个人肥硕油腻,身上的衣服发出一阵恶臭。
他今年十五岁,却已经辍学在家。
没人能管他,没人管得住他。
他见我避开,却还在我讨好我,一点都不敢给我甩脸色。
面对从前那个他喜欢的漂亮妈妈蒋敏竹,却恶言恶语让她滚一边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苏宇航从沙发上坐起来,呆呆地看着我:「笑笑,你现在怎么这么巧漂亮了?」
为什么?
没有苏家的摧残,我有钱又有功夫收拾打扮自己。
怎么可能会不漂亮。
我向来都是漂亮的,只是从前牺牲自己成全这一家人,到头来却还被嫌弃。
看着自家丈夫对我献殷勤,蒋敏竹只能咬牙愤怒地看着我,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还在陷在爱情里。
她不知道再不脱身,就是下一个从前的我。
我没搭理这一家人,拿了我的东西就走。
回去的路上,我碰见了我的前婆婆。
才几年没见,她老得我几乎认不出来,整个人佝偻着背,拿着夹子在捡垃圾。
她见到我时想藏起来。
她向来有尊严。
只是她还没藏起来,我的女儿就穿着一身漂亮整洁的衣服从远处跑来。
她牵住我的手,欢呼:「阿姨!我考上重点高中了!」
前婆婆满脸震惊,她捂住脸,说明明是赔钱货,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人人平等罢了。
11、
苏阳怕蒋敏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抢他家产,趁她不注意把她从楼上推了下来。
孩子没了,命也丢了半条。
蒋敏竹终于后悔了。
她直接报了警,把当年调换孩子的事情一字不落交代了出来。
说严重了,他们这叫做拐卖人口。
至少得在牢里待十几年。
苏阳兴高采烈以为自己能继承家产了,却不知道他家产只有几块钱。
他们住的房子,早就被苏宇航贷款出去给美女主播送礼物了。
他才十五岁,什么都不会,又没学历,脾气暴躁。
在这个社会就是一滩烂泥。
他想过再来找我求我,却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我只问他:「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只可惜,他还是不知道。
顾棉棒着一双漂亮鞋,送给我。
她亲了亲我的脸,有些害羞。
但她还是勇敢地说了。
她说:「我的妈妈配得上世界所有的东西。」
我的人生并不只局限于家庭。
何必要为家庭牺牲吃力不讨好?
不如去做我自己,闯出我自己的路。
让人尊重,让人看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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