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冠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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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4

父皇本就答应了我们将那女人带来，可是，到了时间，却是侍卫来报，那女人已经在牢中自杀而亡。

这事便只好不了了之，可是十七岁的帝王还不能完全的掩盖在心上人面前的心思，母后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已经猜到神女未曾死去。

但是母后没有询问他，我也没有。

我不知道母后是因为什么，但我已经足够失望了，所以不在乎。

我和母后如出一辙的冷漠，母后不接受父皇的示好，甚至不愿见他，十七岁的父皇，母后不让他做什么，他便真的不敢做什么，即使他自己，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敢迈入朝凤殿一步。

他时常自虐一般的站在朝凤殿门口，任寒风侵扰，这样几天，母后还未见他，他自己就生病了。像母后那时一样，他开始整夜地咳嗽，发起高热。

他拒绝吃药，要受和我母后一样的苦。

为此，我专门去看过他。

他躺在龙床上，确实瘦了很多，面色苍白，双眼阖着，眉头蹙起，睡得很不安稳，我静静地看了他一阵。

当初，我和母后还会因为他的一下冷待而伤心。

可是我如今见他，只是漠然。

母后，应当也是如此吧。

父皇的身体要比母后好许多，况且承乾殿又不同于冷宫，过了不久，他的病就好了。

经此一役，父皇好像找到了生活的意义，他不在单纯的等待，而是主动去经受我和母后曾经所经历的那一切。

冬日真的很冷，父皇克扣了自己的吃食，也不允许屋里烧地龙，御前的太监都未曾受过这苦，一个个瑟瑟发抖，父皇冻红过了手指，衣着单薄，却还要在冰冷的屋子里批奏折。

前来与陛下商讨事件的大臣几乎无一例外，皆受不住，纷纷上奏陛下保重龙体，父皇并不听他们的，为此，前朝议论纷纷，母后终究还是过来了。

她穿的很厚实，红色的宫装衬得她的皮肤更白了些，她开口，语气平静：「陛下，是在逼臣妾吗？」

父皇见到她时惊喜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他用二十八岁的样貌委委屈屈的说道：「婉婉，对不起……」

母后打断了他，眸中尽是厌恶，母后说：「谢承均，你如今已经二十八了。所以，别再做出这幅样子来，我感到恶心。」

父皇的脸失了血色，比生病的母亲看起来还要苍白，他嚅嗫着嘴唇，最终强撑出一个平稳的表情，他道：「是朕错了。」

母后离开了，我回头看去，父皇坐在椅子上，脸上有濡湿的痕迹，可他坐在那里，并没有伸手去擦。

我看了看母后，将动摇的心按了回去。

这是父皇活该的，谁让他如此的薄情寡义。

母后和我回了朝凤殿，最近我一直和母后住在一起，我不想离开母后。

母后抱着我，问我：「杳杳，你恨你的父皇吗?」

我犹豫了一会才回答：「现在这个不恨。」

母后捏了捏我的鼻头，笑说：「还以为杳杳会很讨厌他呢？」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好像确实，不讨厌他，但是我也无法平常的对待他。

毕竟，母后合该恨他的，我要和母后同一阵营。

母后说：「我也不恨他，我一直很喜欢谢承均，杳杳，还记得吗？我说过，那个人根本不是谢承均。」

我愣住，说道：「可这些天，为什么。」

母后笑了，说道：「因为我要死了，杳杳，对不起，本来这件事也不想让你知道的。」

我的眼泪濡湿了眼眶，「母后……」

母后试了试我的泪，说道：「杳杳，我会出宫，会死在宫外，我不知道谢承均什么时候又会变回去？所以，杳杳，我会带你一起离开。」

我自然是答应。

5

没过几天，我在母后殿里见到了当朝大将军。

大将军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年过三十，未曾娶妻，他看着母后，眼里满是爱意。

原来，他就是母后所说的故人。

母后说，她打算在除夕时，火烧朝凤宫，假死脱身，离开这座皇宫。

将军答应我母后会接应她，母后松了口气，和将军细聊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我为母后感到高兴，可是我想起母后的病来，却忍不住心酸。

我本以为，我们会就这样等到除夕，母后却去见了父皇。

父皇见到母后来高兴极了，他不敢坐着，站在一旁，替母后倒了一杯热茶，母后并没有动。

她说：「谢承均，除夕那天，我会离开这里。」

父皇的脸失了血色，身形晃了晃，他扶着案几坐了下来，他问道：「婉婉，你还会回来吗？」

母后看着他，神色一片平静道：「应当是不会了。」

这个时候的父皇，很爱我的母后，爱到，即使母后要离开，他也不敢挽留。

于是父皇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说道：「也好，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母后说道：「不必，我都准备好了，还有，杳杳会和我一起。」

父皇嗯了一声，母后便毫不留恋地起身告辞，父皇应允了。

走到门口，母后突然回头，说道：「谢承均，我已经放下了，只是，我做不到爱你了。我会和赵端玟在一起，余生都会很幸福。你我，各自安好。」

父皇没有回答，独自在那里坐了很久。

母后的寿命所剩无几，所以想和父皇划分界限，然后离开，我却毫无顾忌。次日的时候，我去了承乾殿，这里如我幼时一般随意我进出，父皇见到我有些惊喜，他笑着想要抱我，被我躲开了，他有些无奈，却停了手，说道：「杳杳来找父皇，是有什么事吗？」

我毫不客气地开口：「父皇，一年前，真的是你不爱母后了吗」

他没有回答，却说道：「以后父皇就见不到杳杳了，杳杳再让父皇抱抱好不好？」

我蹙了蹙眉，为了得到答案，还是任他将我抱在腿上，他笑了，说道：「一觉醒来，过了十一年，我和婉婉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他是在瘦削的厉害，我被硌得生疼，又忍不住吐槽：「您醒来都过了三个月了，才意识到我这么大了？」

他回答：「当然不是，只是之前，杳杳也不愿也亲近我。」

其实现在也不愿意，我腹议。

似乎看出我的不情愿，他将我放了下来，回答了我最初的那个问题

「杳杳，你相信世界之外，还有其他的世界吗？」

谢承均告诉了我一切，关于系统，关于许薇，以及——这个世界。

6

我们的世界是一个画本子里的世界，我的母后是这本书的女主，父皇是男主之一，在母后年轻的时候，很多人爱着母后，追求着她，爆发了许多修罗场，母后没有爱上其他任何人，太子殿下独辟蹊径，装作失忆，被母后所救，日久生情，俘获了母后芳心，然后二人在一起，幸福一生。

这是原本的世界结局，可惜的是，穿越者许薇带着任务来到了这里。

她的任务是，掠夺女主气运，攻略男主。

先前的父皇被困在这副躯壳里一年零两个月，在混沌中看到母后和我被虐待，心中悲悸，于是和系统同归于尽，精神受到重创，失去了十一年的记忆。

许薇告诉他，只要顾婉清还是皇后，还有着女主的气运，还被他爱着，那就依旧会有攻略者前来取代她，伤害她。

于是父皇和许薇达成了协议，一年之后，他会和母后和离，将许薇再立为皇后，而其，不得再伤害我的母后。

我询问父皇为什么不告诉母后真相。

父皇说：「虽然很难过，但我很庆幸，之前我的行为让婉婉恨上了我，与其贪恋这一年，不如放她离开，让她快活一辈子，将我遗忘。」

我攥紧衣角，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可是父皇不知道，母后根本就不恨他。

但是我没有办法告诉父皇关于母后的事，让他们以为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局。

在皇宫的最后的日子，就像父皇一样，母后开始日渐消瘦了，之前，母后虽然生着病，但被好生的将养着，也并无大碍，可是近几日，她进食愈发少了，也更加沉默，我忍不住问母后，真的舍得离开吗？

母后看着我，眼里既悲伤又坚定，她说：「我不得不离开。」

她只是为了让父皇知道，他所爱的人与余生另一人执手，身体安康，岁岁无忧。

而非，身体每况日下，缠绵死亡于病榻。

可她也不知道，她所爱的少年，被困在男主的躯壳里，将来会与其他人虚与委蛇，诉说爱意，仅仅是为了让她自由。

时间过得很快，我总是偷偷地去找父皇。

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接受我不恨他，因为这是爱我和母后的那个谢承均。

这个谢承均，并没有对不起我和母后，他曾经那样热烈地爱过母后，为了母后可以不要这太子之位。

他也曾那样珍重地对待我，甫一登基，就赐我封号，予我封地。

7

除夕的前一日，我对父皇说道，日后珍重，好好照顾自己。

第二日离开的时候，当冲天的火光燃烧而起，我和母妃已经坐着马车出了皇城，那火真的很大，可是在重重宫墙掩映下，我们也只能见到几缕烟雾而已。

将军早已等候在外，见我们出来，他也登上马车，拘谨地坐在那里。

我被母妃抱在怀里，马车再度行驶起来，我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外看去，除夕的夜里，皇城上还是一片灯火通明，那上面有着巡逻的侍卫，但有一人始终伫立不动。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们应当是看不见彼此的，可是我感觉，他在看着我们。

我放下帘子，看母后神色一片沉静。

我终究没有开口告诉她，有一个人，在城墙上亲眼见着自己所爱的人离开。

如此，各自安好。

将军将我们安置在了京郊的院子里，那里已经被事先布置过，看得出将军是将最好的东西都安置在这里了，看起来几乎不比皇宫差。

他真的很爱母后，若母后和他在一起，也应当不错。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并非人为所能控制。

待我们休息一夜后，将军便又来了，娘亲梳洗后，令丫鬟给自己细致的上了妆，本就绝艳的样貌更美了，将军看的发愣，娘亲便笑着打趣他。

将军便与我们其乐融融的一起聊天，吃了早饭。

他肉眼可见的高兴，可我知道，娘亲不爱他。

出乎意料的是，是将军自己打破了这个局面，他郑重开口：「婉清，若你只是为了有个出路，没必要和我在一起，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会照顾好你的。」

娘亲收起了那假装出来的娇美的笑容，她神色淡淡的，掩不住的疲惫，她开口：「端玟，多谢你。」

赵端玟，也就是将军，笑得开怀了些，说道：「婉清，你我就算无男女之情，你小时候救过我，合该对我不客气，不必端着。」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将军追不到我娘亲了，他真是……心直口快。

娘亲无奈地笑出来，显出几分真实的人气，但是没多久，娘亲便蹙起了眉头，开口说道：「端玟，实不相瞒，在冷宫时得的病，使我落下了病根，我并无几年活头了，我本想将杳杳托付给你，我这最后近几年，干脆抵给你，想来，倒是我狭隘了。」

赵端玟站了起来，脸上一片愕然之态，喃喃张口:「怎会……婉清……」

娘亲叫住了他：「端玟，早在刚出冷宫时，我便知道此事了，无碍的，人固有一死，只在长短罢了。」

这个八尺的大汉红了眼睛，说道：「我知道了，婉清，不用宽慰我，我会找人来给你治病的，这天下，肯定有人能治你的病，至于杳杳，我会让你自己照顾的。」

说完，将军兀自跑了出去，娘亲扶额失笑，她招手叫我过去，说道：「杳杳，你放心吧，待我死后，将军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抓着娘亲的衣袖，询问道：「娘亲，你的病，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娘亲看着我，说道：「杳杳，娘亲不骗你，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那太医所说的几年寿命，怕是用药吊上几年的命罢了。其实，也就几个月罢了。」

「那就用药吊着不好吗？」我鼻头一酸，眼里溢满了泪水，追问道。

娘亲叹了口气，说道：「可娘亲不想那样活着。杳杳，要接受这个事实。」

「杳杳不想接受……」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傻丫头，有些事，你要学着去接受，即使你不想。」

娘亲抱着我，任我哭泣。

我未曾再争论，在她怀里一直哭到力竭，昏睡了过去。

娘亲说的没错，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

8

将军请了很多郎中，没有人能治娘亲的病，后来，娘亲干脆不见这些郎中，也不再喝药。

她每日弹琴作画，怡然自得。

将军终于不在请朗中来了，某日，他对娘亲说：「婉清，我现在称病在家，不必上朝了，我带你和杳杳一起出去游山踏水吧！」

娘亲莞尔一笑，欣然同意。

在游玩的时候，我能感到娘亲的开心，和我幼时，父母恩爱时，娘亲的幸福不同，现在的娘亲，是自由的、肆意的，是最初之时，装作失忆的谢承均和她一起玩耍时的快乐。

初春的天气其实并不适合她出来，可是是她坐在船上，用手抚过清凉的河水时，笑得那样开心。

将军的病假请了两月有余，让人怀疑他怕不是要病死了，但皇帝默不出声的纵容着。

直到两个月后，娘亲真的撑不住了，她只能躺在床上。

病骨支离，咳血不止。

即使如此，她也很爱和我聊天，讲关于过去的事。

她如何不爱谢承均啊，她们经历过那么多。

她讲他们的相遇，讲谢承均追求她时装失忆扮可怜的样子。

将谢承均吃醋装绿茶的样子。

讲他们顶着先帝和先皇后的压力成婚的样子。

讲她……其实从未恨过十七岁的谢承均，十七岁的谢承均，那个费尽心思追到她的谢承均，怎么会爱上其他人呢？

她之所以出宫等死，也只是为了让谢承均不必接受她的死亡，即使，那个二十八岁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她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亮晶晶的，她的神志昏昏沉沉，愈发不清醒了，思维也变得很简单，她很高兴，她成功的骗到了谢承均，让他以为顾婉清正在和大将军赵端玟亲亲我我，幸福一生。

可是将军每日听她讲这些，愈发痛苦和沉默了。

但是他舍不得离开，只好一边自虐式的听着，一边违心的回应娘亲。

娘亲去世的时候，是在一个早晨，她好像只是睡去了，那张曾经名动京城的美丽容颜静谧而美好，使人不忍心将她叫醒。

娘亲下葬后，将军收养了我，等到次年春天的时候，陛下去世了。

他终究没能履行和许薇的约定，因为他所爱的人已经去世了。

娘亲以为自己最后的冷漠和伤害会让谢承均不再关注她，可是我的父皇呀，如此爱你。

他终究知道了你的死讯，在安排好一切后，亦毫不犹豫地离开。

番外1

谢承均与顾婉清的年少（谢承均视角）

我是大邺的太子。

曾经，有很多人想要得到这个位置。

我不在乎太子之位，但它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十五岁的我弄死了大皇子，顺道陷害了三弟。

十六岁的时候，七弟死于「非」命。

剩下的几个，倒是没有野心的，我便默认他们不存在了。

那年年末的时候，顾太傅的女儿进宫赴宴，我的伴读们都在说她有多么多么好看。

我嗤之以鼻，觉得这些人没见过世面。

只不过是大邺第一美人的虚名而已，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再好看能有多好看?

直到我亲眼见到顾婉清，是真的好看呀，绝非虚名。

我一见钟情，我决定追求她。

我本来想了解一些她的爱好，所以去调查了她。

第一美人果然不是盖的。

我有很多前辈，数不清的人都追过顾婉清。

天真善良的小公子，俊美无涛的小侯爷，木讷老实的小将军

等等等等，谢承均感到牙酸。

因为，这些人，顾婉清全都无动于衷。

真无动于衷，所以完全不知道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谢承均为此苦恼了很长时间，直到被他陷害的三弟背后有搞起了小动作。

我将计就计，干脆失忆，被顾婉清所救，住进了她家里。

阴差阳错的，发现了她喜欢的类型。

她竟然喜欢会扮可怜的男人。

太子殿下收起了所有戾气，装作乖顺无比的摸样，呆在顾家。

有人来追求顾婉清，我就「毫无怨言」，然后一人孤苦伶仃，显得可怜兮兮，顾婉清就会心软。

顾婉清很吃这一套，我也发现了她的另一面。

第一美人其实很活泼，热爱许多新奇的事情。

失忆的谢承均成了她的小跟班，陪她走过了许多地方。

深巷里的桂花糕,从未喝过的美酒，以及城外感愿寺的桃花。

原来，除了权势之外，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情。

顾婉清喜欢上了我，很明显。

我亲眼见证着自己喜欢的人也爱上自己，人生最极乐之事莫过如此。

我恢复了太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宣誓自己对她的爱。

即使父皇和母后不同意又怎么样？

他们管不了我。

权势，是我本就拥有的东西，没有就没有了；而顾婉清，是我主动求来的，绝不可舍弃。

她，终究还是成了我的太子妃。

婚后，我们的生活很幸福，最有意思的是，我深夜视察太子府，总能见到那么几个伤心的小子爬到这的墙上对月饮酒。

念在他们是失败者的份上，我就大方的不计较了。

成亲一年后，顾婉清怀孕了，我如临大敌。

我小心翼翼的照顾她，婉清看我的样子，总是笑我。

可是我在皇宫中长大，因为孕育子嗣而死的妃子数不胜数。

就算没有人害婉清，哪怕只是生活中的磕绊，生孩子时的难产，都足以使我害怕。

幸而，晚清成功的生下了一个女儿，我们给她取名谢杳。

杳杳真的很可爱，我登记后，就将其封为琼华公主，并赐予封地。

外翻2

我如此的爱她们，可是也是我，伤她们最深。

二十七岁时，我忽然失去了对她们所有的情感。

即使婉清依旧如当年美貌，我见到只余厌恶。

甚至，我还爱上了一个所谓的神女。

我偏袒这个神女，将其封为贵妃，婉清总是受她的欺负。

但我再未为她说过一句话，我只是无情地将一切都怪在她的身上，直到最后，她被我打入了冷宫。

我的心在痛。

但是灵魂和肉体如此割裂。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挣脱了这种束缚，也失去了十七岁以后的所有记忆。

我疯狂的弥补婉清，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十七岁的我，无助而可怜。

但是，二十八岁身躯的我，罪有应得。

直到我从神女那里得到了真相。

我不想让婉清痛苦。

我只想要一年的时间而已，但是婉清不愿意，那就……算了。

但在最后的时间里，我经历了婉清曾受过的苦。

其实，我不是想让她心软，只是，我们曾许诺过……同甘共苦。

仅仅，是想体会一下她所经历的痛苦而已。

冬日，真的很冷。

除夕了。

我看着婉清离开这里，带着杳杳，和我曾经的手下败将——赵端玟。

此后一年里，赵端玟称病很多次，我都沉默的应允了。

我想，婉清，现在应当是开心的吧.

那年的夏天，赵端玟开始正常上朝了。

我偷偷去查了婉清的踪迹。

我的脑中一片嗡鸣，那个传信的侍卫说，顾婉清已死。

我不信，我亲自去了那里。

只看到一个小小的坟包，碑上写着：谢杳慈母顾婉清之墓。

我看着那块碑，抚上那字迹。

最终，我在那里刻了很小的五个字：谢承均亡妻。

婉清应当是不想让我知道的，所以我没有在她的碑前哭。

但是我总得快些追上她，告诉她。

顾婉清，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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