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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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相识

北风呼啸，如泣如诉，今年的怀玉城犹如冰窟，比之去年更显寒意。

一衣着单薄的少女，恰似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蜷缩于破旧的庙宇内，不停地搓手，希冀获得些许温暖。

她本为某户人家之女，奈何家徒西壁，被亲生父亲卖入烟花之地。

少女难忍此等屈辱，趁人不备，悄然出逃，自此流落街头，沦为乞丐。

“好困，好冷……少女颤抖的声音仿若风中残烛，随着身躯的渐渐僵首，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然而，正当她即将被严寒吞没之时，小破庙的门忽地被推开，狂风裹挟着飞雪汹涌而入。

少女蓦地惊醒，朦胧的视线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徐徐靠近。

“可是阿娘？

此刻，少女的意识朦胧恍惚，内心却涌起一股炽热的渴望。

那靠近的人影，宛如黑暗中的一缕晨曦，带来了无尽的温暖。

这温暖，恰似阿娘的怀抱，让她无比贪恋。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企图抓住这难得的温暖，仿佛只要握住，便能回到阿娘的怀抱，回到那个有阿娘的家。

须臾，她的耳畔传来一声呢喃，轻柔婉转，恰似春风拂过新芽，又如细雨滋润大地：“睡罢。

这声“阿娘的呼唤，宛如一道无法抵御的魔咒，使少女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沉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待再次睁眼，少女方察有异，她一个闪身跃起，观瞧西周，此乃其未曾见过之陌生建筑。

“醒了？

闻得此声，少女循声望去，先是被眼前人那满头白发吸引，而后才注意到，此女发半束半散，其间戴着一花纹发饰，身着月白色飘带长裙，随其动作摇摆，宛如仙子般。

但纵使来人貌若天仙，少女依旧警觉异常，狐疑问道：“你是何方人士？

此地又是何处？

那女子闻听少女如此询问，不仅毫无愠色，反而展颜一笑，说道：“我名顾云之，‘云卷云舒’之‘云’。

你在那破旧寺庙中昏倒了，此处乃怀玉城外一座小道观。

言讫，她似笑非笑地端详着少女，轻抿了一口香茗，然后问道：“可还有其他疑问？

少女闻顾云之所言，如瘪气之球，悻然归坐于榻边。

顾云之搁下茶盏，嘴角轻扬，似笑非笑而言：“你有警惕之心，实乃善也，然不知你此后将欲何往？

少女默然无言，实不知何以应顾云之。

其衣裳破旧，面色苍白，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哀伤与迷茫。

盖其阿娘早薨，父继娶后妻。

而此继母对其百般苛虐，轻则辱骂，重则笞打，令少女身心皆受创。

家中诸务，皆委之于少女，而所食之物，亦常匮缺。

更有甚者，继母常谗言于父，使父对少女心生厌恶，乃至欲卖之。

少女身处如此困顿之境，实不知未来将何去何从。

顾云之仿若一眼洞彻了少女对前程的迷惘，轻声言道：“若你情愿，可与我同住。

我将教你剑术，作为酬劳，你为我洗衣做饭即可，你意下如何？

少女正忧虑日后生计，未料想顾云之竟先抛出橄榄枝。

她略加思索，便欣然允诺。

毕竟，自己分文未有，又有何可被压榨之资本呢？

如此甚好！

“哎呀！

少女忽地忆起，自己似乎尚未告知顾云之其名。

“我名唤顾丫头……少女面颊浮起一缕羞涩的红晕，自觉其名甚是普通，犹如路旁小草般不惹眼。

然而，顾云之并未嘲笑她，反倒轻声问道：“你可愿换名么？

此后你我一同修行，吾不喜终日唤你顾丫头。

顾云之的目光静静停驻于她身上，仿若在等待她的答复。

少女稍显羞涩地颔首，言道：“承蒙仙子相救，您乃是我的恩人，我的名便由您改罢。

顾云之略加思索，继而为少女取了一个新的名字：“望舒，如何？

‘愿逐月华流照君’，愿你的母亲于另一世界，恰似那温柔月光，默默照耀于你。

顾望舒微笑着，用力点头：“嗯！

“剑之道，乃是剑为魂，心为缰，形神兼备，刚柔相济，人剑合一，方可展其神威。

顾云之手持木剑，如行云流水般挥舞，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剑道的精髓。

侧畔立着的顾望舒，目不转睛地盯着顾云之手中那上下翻飞的剑，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期待，轻声问道：“我也能如你一般，练成如此精妙之剑术么？

顾云之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期待的少女，微微一笑，答道：“自然可以，然剑术之基础，至关重要。

若想习得剑术精髓，必先夯实基础。

自今日起，你须于寅时便起身，先练习扎马步，以稳固下盘。

待到根基扎实，方可学习剑术之招式与技巧。

但切记，剑术之成，非一日之功，需勤勉修习，方有所成。

于是，顾望舒开启了在顾云之监督下每日早起练剑之生涯。

这般生活，较之家内种田劳作，实乃轻松愉悦许多。

然，顾云之对顾望舒练剑之态度，异常坚决，此令顾望舒甚感困惑。

一日，她终忍不住，询问顾云之。

然，顾云之并未言语，仅默默凝视顾望舒，久之，毫无反应，仿若沉思何事。

正当顾望舒以为其不会答时，忽闻其轻轻叹息曰：“或因世间之事，风云变幻，高深莫测，变数与挑战诸多。

唯有具备实力，他日历练时，方能护己周全，应对诸般艰难险阻。

…………三年岁月如烟云过眼，须臾即逝。

昔日之少女顾望舒，而今己长成娉婷玉女。

于此三年之间，顾云之以师者之名，悉心传授顾望舒剑术之道。

然其从未正名收顾望舒为徒。

顾望舒虽心存惑然，然仍谨遵其意，未敢当面称之师尊，唯于内心深处默默如是称谓。

今日乃是顾望舒之十九岁生辰。

往昔，每逢其生辰，顾云之皆会赠予她前所未见之小物，令顾望舒对每年之生辰满是期待。

是以，今日她如往常一般早起，欲练剑后向顾云之讨取生辰之礼。

然启门之际，她却惊觉往昔准时沏茶待她练剑之顾云之，杳无踪迹。

顾望舒遍寻小道观，未见顾云之丝毫影踪。

她怅惘若失行至院中，却蓦然瞧见石桌上，一柄青绿色长剑闪烁寒光，剑柄上刻着血色符文。

旁边，一张纸随风轻轻飘动，纸上的字迹如行云流水，刚劲有力，上书：“我有要事，不得不离开。

如今你的剑术己臻炉火纯青之境，可保自身无虞矣。

少年莫惧前程渺，外头天地任逍遥。

天高阔远，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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