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文本黑暗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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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一个从一出生就被母亲抛弃的野孩子。

只因为我是个女孩。

母亲知道我保不住她的家庭地位，于是在生完我后连夜逃跑，不知所踪。

我死的那天，在我的葬礼上，父亲陪朋友打牌，奶奶招呼客人吃席，像是在举办我的婚礼。

下葬我后，父亲累得满头大汗，回到家倒头就睡。

夜深人静，我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一脸安稳的样子，忍不住上前轻轻扶摸他的脸颊，温柔唤他：“爸爸，你睡得好香啊。”

1“当初就该把你扔了喂野狗，免得你现在成天这么气我！”

奶奶言语中又不断输出对我的咒骂。

仅仅因为我把一个碗打碎了。

“奶奶你别生气，我去罚跪。”

我忍住眼泪连忙小心翼翼地跑到门背后跪下，希望以此得到她的宽慰。

十年以来，日日如此。

她的怒意已经成为我甘愿受罚的直发器。

感觉那片空地都快要被我的膝盖凹出一个窝来。

“哭？

还哭？！

要怪就怪你妈没良心，扔下你一个人跑了！”

妈妈…这些年来我最陌生和最痛恨的词。

她明明可以选择不生我和带走我。

却偏偏把我留在了这里。

待奶奶走后，我才敢毫无保留地流出眼泪。

但还是无法做到歇斯底里。

否则，又会招来一顿毒打。

爸爸在外面做工，夜晚拖着醉酒的身体回来了。

他被门背后的我吓了一大跳。

一只手把我提起来，紧接着就开始骂我。

“贱胚子，你躲这儿是想把你爹吓死是吧？

就跟你妈一样贱，只会犯贱的赔钱货！”

话音未落，他抽出空闲的那只手开始打我的脸。

一遍又一遍，像是时间倒计时刮红包的手速。

我哭着喊着叫着，求他别打了。

敞开的大门就在我的面前，好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可我不过是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我知道无论怎么样我也无法挣脱开这个家逃走。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打骂才宣告结束。

第二天姑姑来了，我因为伤口躲着不见她。

“丫头，开门，姑姑来了，给你带了好东西。”

姑姑在门口轻生唤我。

她应该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了。

“别管她，也不知道妖精给谁看！

那她爸还不能对她动手了？”

奶奶大声反驳道，击得我心口直疼。

“妈，少说几句。”

接着姑姑又慢慢哄我。

我上前打开房门，连忙背对着她。

“来，让我看看伤。”

她努力扳正我的身子，却在看到我的那刻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我知道，她可能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姑姑曾经的日子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幸好嫁人后就远远地逃离了这个家，也遇到了个为人还算老实的男人。

“苦了你了，丫头。”

姑姑热泪盈眶地上前紧紧抱住我。

透过衣服隔着的体温，我终于感受到身体笼罩着一层暖意，大概这是我活着的最大希望了。

“要好好读书，长见识了以后想去哪里去哪里，他们都管不着的。”

她的话给予我一丝慰藉。

怕只怕后面连书都不让我读。

“我也没用，也只能平时给你买点吃的穿的，你爸和奶奶脾气就那样，你多担待点儿。”

“一定要好好活着，别总瞎想，长大了就好了，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也不用着急结婚，他们都管不着你的。”

那时候我并不明白她所说的话的全部含义，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可能她想要我成为她从前想过的自己吧。

2“妈你看，王丧星她又欺负我。”

后妈带来的儿子又跑过去告我的状。

王丧星，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名字…顾名思义我是王家的丧门星。

要不是为了给我办出生证明，恐怕我连这个名字都不配拥有。

后妈先是告诫她儿子不准和我多接触，紧接着就是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瞪我。

一脸尖酸刻薄相。

“死丫头你再欺负你弟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去把各个房屋都扫一遍，垃圾倒了，养你不是吃闲饭的！”

我谨遵她的指令，畏手畏脚的，生怕她再有什么不如意。

到了她和爸爸的房间，屋里凌乱不堪。

我小心翼翼地规整着，就在整理垃圾的那一下，看到了她床头柜上放着的卫生巾。

那东西我见过，以前上学的时候室友们来生理期都会用那个，听她们说很方便。

可我从来例假开始，一直用的都是奶奶给我塞的一块旧毛巾，下面再垫些玉米叶。

说是这样省钱。

来完一次就把脏了的毛巾再洗干净，月月循环。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常沾凉水的缘故，这次量特别多，五天了还不见好，下面的毛巾已经快湿透了，让我很不舒服。

我看见那包开了口子的卫生巾，越看越有股莫名兴奋的感觉。

仿佛它在向我招手说：“来偷我来偷我。”

经过良久的挣扎，我还是下定决心偷走了一片，小心翼翼地揣在我的口袋里期望不被发现。

就一片，应该不会看出来吧？

我看着那包因为我拿走一片而略显空的卫生巾，隐约有些担心。

“算了不管了，被发现了再说吧。”

我把它当作给自己的一个奖励。

于是提起垃圾，转身我就往外走，想要飞快跑去厕所换上这份礼物。

体验一下她们口中所说的舒服的感觉。

可就在我刚出大门的那一刹那，后妈突然从背后叫住我。

“站住！”

我神情慌张地看向她。

“你口袋里揣的什么？”

我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口袋，没想到因此让后妈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她一把拽住我的头发，让我吃痛，然后趁着我双手腾空的间隙抽走了我偷来的那片卫生巾。

“好啊你！

现在敢偷卫生巾，以后你就敢偷钱！”

后妈呲牙咧嘴地看着我，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

她力气大得要命，一下把我放倒在地，然后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地抽我。

“妈，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打我。”

我一边挣扎一边捂住自己的脸求饶。

“别叫我妈！

你妈我可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她把我一路拽到墙角，大门背后。

大概是觉得光用手不够解气，于是转身她又抄起我爸的鞋往我身上抽。

“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等你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嘴里不断输出对我的咒骂。

我歇斯底里地哭，恨自己即使已经过了十三岁，心理承受能力怎么还是这么差。

倒在地上，我看到奶奶从我面前路过，一瞬间感觉自己抓住了希望。

面前的女人明显怔了一下，停下手来。

可我终究还是错了。

奶奶默不作声地走过去，仿佛看我如同一个乞丐，没有丝毫怜悯和同情。

后妈见状像是得到了默许和无限底气，接着又开始疯狂地往我身上撒气。

那一刻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感觉自己像个牲畜。

一颗黑暗的种子终于在内心生根发芽。

我想，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会亲手杀了他们所有人。

3刚好也是我十岁那年，爸爸带回了那个女人，还有她那比我小五岁的儿子。

我永远忘不掉见面第一天，她对我多么好。

“星星啊，你喜欢吃什么？

阿姨给你做。”

“星星，以后我就是你妈妈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星星，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好好的。”

第一次有人把我的名字叫得这么好听。

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没妈的苦日子要过去了。

后面才发现都是陷阱。

“王丧星，我还以为你爸很宝贝你呢，以前都没敢当他面打过你，现在好了，原来你们一家人都见不得你。”

最开始她总是如亲生女儿般待我。

后来父亲打工出远门，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她就开始向我露出了魔爪。

再后来，她发现父亲和奶奶总是对我满不在乎，于是再也不避着他们教训我。

好像我生来就是给他们出气的。

如今我十六岁，这样日甚一日的折磨，早已让我对他们感到麻木。

我的眼里没有感情，全是仇恨。

好想快点让他们得到惩罚啊。

但是我要先努力当个乖孩子，不然，他们该不相信我了。

这天，家里来了几个爸爸的朋友。

他们大人坐在堂屋里谈天说地，我乖巧地为他们端茶倒水。

正要退场，弟弟这时突然撒起泼来。

“妈，我要骑马。”

后妈看着手机，在听到儿子李昊的话后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眸，紧接着喉咙里轻吐出三个字：“找你姐。”

我攥紧拳头，恨不得把茶托狠狠地砸在李昊的脑袋上。

可是我必须忍，因为只有让他们觉得我弱小，我才能进行一场“完美”的复仇。

我深吸一口气。

“去别的屋吧。”

我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

“我不我不，我就要在这儿，这儿地儿宽敞。”

李昊无理取闹地撒泼惹得父亲有些不耐烦。

他一把拿起桌上的茶盖儿往我头上砸，面目狰狞。

“狗杂种，你不晓得快点儿依了他啊。”

眼泪瞬间因为肉体的疼痛而闪出来。

我双手抱头，强忍着巨大的刺激，过了几秒颤抖着声音说“好。”

脱掉紧绷的外套，慢慢跪下，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然后任凭这个十一岁的男孩儿骑上来，带他在屋里转圈。

这是李昊从五岁开始就喜欢上的游戏。

不敢相信，他现在居然还这么童心未泯。

我颤巍着爬行，弟弟坐在我背上，挥动着手，嘴里兴奋地直喊：“驾，驾，骑快点儿。”

一股强烈的羞辱感缠绕在我的心尖，迫使我不敢抬头。

我知道，此刻在座的眼神已经要把我望穿了，要是我抬起满含泪水的双眸，只会加深他们的感官刺激。

那我偏不。

李昊，再羞辱我久一点吧，也至少为了我更大的野心。

迟早有一天，姐姐会让你骑上真正的马。

到时候你再兴奋好不好？

4“把这个给我洗了。”

后妈从洗澡间出来，顺手塞给我一堆衣服。

里面有件她的内裤。

这还是她第一次让我洗她的贴身衣物呢。

“嗷，好。”

我顺手接过。

李昊是有脚气的吧？

趁着屋里没人的间隙，我去到李昊的房间，专门找到他一双臭袜子。

那就一起洗吧。

妈妈，你可一定要因为你亲爱的儿子得妇科病啊…“这是我对你最小的惩罚了。”

我小声念叨着这句话，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一边哼着歌曲，一边把袜子黄渍最深的部位，狠狠地在妈妈内裤上摩擦。

我暗自窃喜，幻想她能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最近要穿过村子的高速公路开始动工了。

那些外地工人都住在紧挨着施工地，自建的塑料房里。

“哎，听说没得？

那些外地人啊，欠老婆，到处打听村子里哪些人卖呢。”

猪圈棚里，黑压压的。

我因为蹲在圈子里倒饲料，碰巧听到了后妈和父亲的对话。

“啥意思？”

父亲不解地开口。

“你脑壳好笨，你晓不晓得那群大老爷们一个月挣好多，又舍得花好多钱为那档子事？”

“听说喊得一晚上五百，你那女儿也有十六岁了吧？

她这几年天天待在屋里，白吃白喝，这个活多好多适合她，轻松又来钱快！”

我甚至能感觉到后妈在说完这段话后，眼里冒出的金光。

心底隐隐作痛。

没想到他们人会狠到这个地步。

“这…不好吧？”

父亲迟疑的语气为我闪过一丝希望。

“被邻里知道了多丢我们家的脸。”

呵，原来还是为了他自己。

“哎呀，你不说我不说哪个晓得？

那死丫头肯定也不会说啊。”

后妈一个劲儿地劝服我爸，即使他说我不会同意，那个女人也还是有无数种办法。

“网上买个迷药，先把她灌晕不就好了，那些施工队都有车，晚上来带走，早上又送回来就是。”

“那我妈那儿咋办？”

“哎呀，到时候找个理由把她支开就好了，放心她也不会知道的。”

别的不说，在门面这方面奶奶还是比较注重的。

他们夫妻俩一合即拍，一步步商量着计划细节。

等他们走后，我缓缓站起身来。

因为腿软差点儿快要倒下，但幸好自己撑住了。

既然如此，他们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准备先配合他们的计划，再见机行事。

后妈应该犯炎症了，最近看她气色不是很好。

就连去厕所的频率都提高了不少。

“妈，你最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故意在奶奶面前询问她。

“用得着你管！”

后妈狠狠地了我一眼。

我瞪大无辜的双瞳，假意看了下奶奶。

“人家问下你你还发这么大火气，有病就去医院看，用不着在这儿给我们甩脸色！”

奶奶见状也不忍气吞声，数落着她的“儿媳妇”。

其实后妈和我爸并没真正结婚，因为我妈跑了，我爸到现在还离不了婚。

所以他们只是同居，再加上后妈自己带了个儿子，也不愿再生，奶奶并不十分满意她。

奈何爸爸想和她凑合过日子。

后妈怒视着我俩，一个大气不敢出，就自顾自地跑出门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忍不住暗自筹谋。

这天，爸爸又出去远门做活了，后妈把奶奶支去带李昊上镇子里买东西。

我意识到，她要开始对我实施她的计划了。

5“来，今天他们都不在，我把冰箱里剩的半只鸡炖了，就咱娘俩吃。”

后妈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招呼我吃。

呵呵，还真是“下血本”了。

要知道这些只有过年，我才有可能在别人家吃上。

“妈妈，怎么今天做这么多呀？

奶奶她们都不在。”

我亲切地呼唤着她“妈妈”，像是在故意讽刺她的虚伪。

“星星啊，平时你在家里也挺累的，今天刚好趁她们不在，我就给你做点儿好的，就算是奖励你了。”

看着后妈一脸慈爱的模样，我忍不住内心发颤。

幸亏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否则她就是把我剁得渣都不剩，我估计还得对她感激涕零。

“哎，星星，今天这么多菜，咱喝点儿酒吧？

你也快成年了，可以喝点了。”

“不了吧妈妈，我从来没尝过。”

眼前的女人尴尬一笑，挥手作罢。

“那就算了，咱们喝果汁，我去给你拿。”

就是在这儿等着给我下套呢吧？

我看着后妈笑脸相迎，双手端起两杯果汁，径直将一杯放在我的面前。

“啪嗒”一下，我故意将自己筷子打在地上。

“妈妈，筷子掉了，我去拿把新的。”

后妈见状连忙起身，让我别动。

好啊，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趁她不在的间隙，我把我俩的果汁换了。

“来，吃菜吃菜。”

后妈一脸殷勤地替我夹菜，让我忍不住想要发笑。

虽然表面上我们各自风平浪静，但实际心里都打着对方的算盘。

一个回合下来，后妈晕了过去。

我焦急地跑向门外，心急车怎么还没来？

生怕奶奶回来撞个正着，打翻我的计划。

终于，从门口望去，离我家几十米远处，一辆敞篷车一直打着双闪。

应该就是这辆！

我跑过去喊他们把人抱走。

“哎你不是和我们谈事儿的那个啊。”

司机上下打量着我。

“有得生意谈就行了，你还管人是谁？

你也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再说你再不快点儿，就该被别人发现了。”

“也是。”

那男人听了我的话，跟随我来到我家，抱走了后妈。

望着车身扬长而去，我一阵窃喜。

不久后奶奶回来了。

我听到门口的动静，忙拿起后妈的诊断袋冲出房门往外走，故意和奶奶来个偶遇。

“站住！

转过来，鬼鬼祟祟地做啥？”

我假装慌张，故意在转身面对她后，把诊断袋往身后藏。

“拿的啥？

我看看！”

我红着眼眶。

“弟弟，你先去睡觉吧。”

奶奶听见我的话，也作手势让李昊去睡。

“好了，现在拿出来吧。”

我把袋子递给奶奶，但她不识字，不知道诊断单上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见里面装了很多药。

“这是谁的？

啥病啊？”

“这…这是后妈…的，她…好像得了妇科病…就是那个地方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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